店家老汉本来就在门里偷看着外面的情况,看着有新来的客人都没敢出来招呼,就是害怕被牵连到其中。尤其是看到桌子被扎尔巴一掌打碎,又是害怕又是抱怨。
听到喊声又见局势稳定,这才端着小菜跑了出来,“朱大人,有何吩咐?”
“掌柜的,你去拿笔墨出来,借我一用。”
一袋金珠共有38颗,双方在场,当面点清。朱源晋写下欠条,一式两份。虽然巴达克嘴上说不用,其实内心还是希望朱源晋能够写下欠条的,比毕竟是一县领导人,有时候这个欠条上的名字也可以当作通行证使用。
等马千户选好马,巴达克又将损坏的桌子钱赔给了店家,就带着人跟朱源晋辞别。出来小店,特马卡问扎尔巴:“陆家的那个黑衣人,你可是有分量。”
扎尔巴牵着马摇头,难得老实的说:“虽然这不是我的性格,可我知道我们俩人不在一个等级,我练的是咱们蒙古体术,以天生神力为代表,可我听师父说过,中原的内家功夫高深莫测,真正的高手不是以体格来定义的。而是以内气外练,可以达到内实外虚的神奇境界。只是这种人很少,他老人家闯荡江湖也很少见。刚才那黑衣人能用内力让我感到窒息,想来就是师父说过的内家高人。”
特马卡看着能够谦虚的大个子,有些惊讶却也在心中留下一丝警惕,对陆家的认知有些害怕。“王爷,现在已经到了江省,属于宁王的势力范围,咱们是直接去王府还是看看这江省的地方人情。”
巴达克看着路边的这些军兵,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渐渐远离的酒肆,冷笑着说:“大明帝国,哼,不过如此,过几年等咱们恢复了大蒙实力,等大王成了蒙古汗王,这里也终将会成为我们的腹地。”
王爷的话让跟前这些人眼神凝聚,遥望前路如同依然看到了前景。又听他说:“刚才那个县官有些意思,既然他被这些人说的那么清廉,咱们就去苍阳县看看。”
马千户得到心仪的马,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消失过,看看马嘴、摸摸马腿、拉拉缰绳又吧唧吧唧的摇头晃脑。挽起甲胄、撸起裤脚,让人看着根本就不是千户大人,这他娘就是一个二流子。
将佩刀扔给手下亲兵,踩着马鞍子抬脚就翻身上了马背。不过可能享福的日子过多了,上马的姿势有些不堪。上去之后也是有些气喘吁吁。
朱源晋扭头看了看边缘处的陆家四人桌,又回过头来看着马背上的千户。站起身笑道:“恭喜千户得到好马,我看不如就骑着这匹宝马进山吧,同时也能增进千户与马儿的感情。”
马千户捋着马头鬃毛,催促道:“朱大人,咱们也休息过了,不如就此上路吧。有了这匹宝马我可真是等不及了。”
“这样吧,千户先带着大部队走,我喝完这碗茶就跟着。反正我一人一马也快,你看这么样?”
朱源晋说话客气,马千户到有些不好意思,连连摆手:“哎,这怎么可以,本千户怎么能丢下朱县令一个人而带着大部队先走呢。”说着话摸着马儿的手忍不住抖动着。
随后话锋一转,看着远处的山路忍不住说道:“要不就这样吧,朱县令你就先安心的喝完这碗茶,我呢带着兄弟们先去前面探路。你喝好了再赶上来。”
朱源晋然开道,做了个请的姿势。而马千户没有丝毫迟疑,喊了声:“所有人出发。”
一拉缰绳随着马儿窜了出去,那些亲兵也顾不上吃喝,临走匆忙却也不忘顺手抓了一把桌上的野豆果仁儿。一边往嘴里塞着,一边提着长裤角就跑。其他在路边休息的兵勇,长枪丢的满地都是,有的插在路边土道上,有的直接被用来支撑衣衫。
说无组织无纪律,那还真是有些过于认真了。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组织纪律是什么东西。有躺在地上睡觉的,有脱掉衣衫光着膀子的,还有聚在一起聊天的,甚至有人蹲在路边大便的。
见前面有动静,这后面的人就开始着急了,骂咧咧的人穿衣服的,蹦着脚扒拉鞋跟的,拉屎的也着急了找不到纸,在地上寻摸着土疙瘩。乌烟瘴气、乱乱哄哄就是这个场面的写实。
端着茶杯笑眯眯的走到边上这一桌,看着桌前的四人轻声问:“各位,我可以坐到这边吗?”
大鹏、杜老通常不理会这种事儿,而陆湘湘还没有说话,荷花则是横眉冷对,“不可以,我们这边岂是你们这些人能够随便过来加入的。何况还是个贪官。”
他也不生气,顺手拉过来旁边桌前的长条板凳,坐在了陆湘湘、荷花的旁边。
看着桌子上那些寻常人见不到的水果,有些羡慕的吞咽着口水。别说是寻常百姓,就是他这种贵族子弟也吃不上,比如桌上的金盘子里的玉皇李、皇冠樱桃、天山哈密瓜,这些都是珍品中的极品。
心中不由得羡慕,暗叹了一句:有钱人真他妈的……
看着荷叶拿起一块西瓜吃着,那水润的感觉,看着都是那么诱惑。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碗,碗里的茶水,浑浊的漂浮着几根干枯的茶叶根。这些老根泡都泡不开了。
一碗茶水入喉,枯燥、寡淡、无味、还有些拉魂。不对呀,刚才喝着还没啥区别呢,这会儿怎么喝着就有点咽不下去了呢?
“各位是陆家子弟,本县令作为地方官吏,欢迎各位到来。同时也想与各位交个朋友,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,但凡在权限之内,本县令绝不推托。也欢迎陆家在今后的日子里能够多多支持本地发展建设。”
见四个人没有搭理自己的,接着说:“以今天的眼光来看,陆家作为国内的商业领头人,它是成功的。但是以未来社会的走向来说,它必然会成为历史遗迹,无论多大的资本,无论多雄厚的背景不能顺应社会潮流,不能带动民生发展,终将会被时代淘汰。”
还没说完,就惹的陆湘湘脸色有些变动,不过她还是在思索着。这些话虽然说着简单,可是对于她们来说,还是有点超前。有些词语需要领会,需要琢磨才能理解。
荷叶则是来了脾气,像个发疯的小老虎,一拍桌子不乐意了。而朱源晋立马站了起来打算接着说话。大鹏则是认为他在挑衅,冷眼中散发出一股压迫的气势,让朱源晋不由得倒退了几步。
深呼吸之后,从怀里掏出火铳,虽然看着大鹏,其实是对陆湘湘说的。
冷哼道:“无论你们是什么样的角色,可不要忘记本大人代表的是官府,身后象征的是天下,是皇权以及百姓。即便你是第一首富又能如何,强行起冲突的话,只会两败俱伤。”
对峙并没有取消,朱源晋慢慢的又往后退了几步,对方是武林高手,近身攻击自然不是对手。而火器的优点不用多说,只要距离恰当,就是神仙来了也能给打死。
陆湘湘摆手让大鹏收起杀气,“朱大人说的话很有意思,我也是赞同的,只是以你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,何来魄力敢如此在我陆家人面前责论陆家。过来坐吧,可以一叙。”
说着话指了指旁边的座位,朱源晋收起火铳笑道:“摆事实,讲道理,就是为了能够交个朋友。何况我并没有轻视你们的意思,反而很看好陆家。不过未来社会变化复杂,甚至会让你们难以想象,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封建。新式社会主义虽然可能会来的晚点儿,但是绝对会看得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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