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身体一颤,一口喝干了刚点的一杯波本威士忌,把残留在嘴里的冰块吐到一旁的垃圾桶里,然后拿起外套,走了出去。
&ldo;林秋,你这个混蛋……&rdo;在坐上出租车的瞬间,我听见她喊我的名字,看到她从后视镜里慢慢消失的身影。那身影,瘦小孤弱地立在五彩的霓虹灯下,似曾相识,却又难以捕捉。
&ldo;师傅,麻烦掉个头。&rdo;我改变主意道。
司机绕了一圈之后,把车停在了路边,我看到蹲在地上委屈得哭成一团的初凝,也不解释,直接把她一把拽进了车里。
&ldo;想通了?&rdo;她一边抹着眼泪,一边不服气地噘着嘴问。
&ldo;我送你回家。&rdo;
&ldo;谁要你送……&rdo;她双颊绯红,不依不挠地说道,仍是一副倔强非常的模样。
&iddot;
出租车在川流不息的车辆中左避右闪,我望着午夜热闹非凡的街头出神,刚才还气呼呼的初凝没过过久便靠在我的肩膀上沉沉睡去。
下车时,我喊了她很久,她或许是真喝多了,仅能用无意识的呢喃回应。我长叹一声,只能把她抱在怀里,往电梯间移动。
初凝的身体同寻露类似,轻盈得有些可怕,我突然在心里生出一种荒诞的想法来‐‐这类女子就像被爱情掏空了身体一样,变得毫无重量。
到了她公寓的门前,我用她的钥匙开了门,把她放倒在床上,给她倒了杯水,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,然后便关好门走了出来。
在楼道等电梯的空隙里,我突然收到两条微信,是初凝发来的,只有寥寥数语:
&ldo;后天寻雪结婚。&rdo;
&ldo;如果寻露再不出现,你也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?&rdo;
&iddot;
寻雪是寻露的妹妹,唯一的妹妹。
所以第二天一早,我便到了初凝公寓的楼下。
给她打了电话之后,过了一个小时她才拖着箱子慢悠悠地走了出来。头戴一顶贝雷帽,上身穿着一件风格优雅的酒红色衬衫,手里拿着一款硕大的深色太阳眼镜&ldo;笃笃&rdo;地不停敲打着车窗。
&ldo;林总,这么早!&rdo;她故意拿腔作调地说,&ldo;这是不是人们常说的&lso;无利不起早&rso;啊?&rdo;
我歪着头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女孩来,她眉眼精致,皮肤雪白,简直漂亮得张扬跋扈,只可惜这种漂亮与萧蕾是那么相似,属于那种我永远不敢触碰,不敢喜欢的漂亮。
&ldo;上车。&rdo;我淡淡地说。
&iddot;
到达北京时,大约是下午三点钟。
我和她在寻雪结婚的五星级酒店办理完入住,已经是下午五点钟左右了。
我收起钱包时,忽然想起一件事,于是问她:
&ldo;你和寻雪都没见过面,怎么知道她要结婚?&rdo;
初凝若无其事地笑了笑,亲昵地挽起了我的胳膊,撒娇道:
&ldo;走吧,快去吃饭啦!&rdo;
每当做了亏心事的时候,她总会如此。
&ldo;难不成你找了私家侦探?&rdo;我猜测道。
她尴尬地望着地板,最后松开了我的手臂。
显然,我的猜测成为了现实。
&ldo;这不是跟你学的吗?&rdo;她不服气地狡辩道。
我震惊地望着她,把她从头到脚来回打量了几遍,最后竟然完全没找到当年那个弹奏《绵雪》的少女的影子。
这才仅仅几年的光阴,社会便让一个单纯的少女完全地&ldo;脱胎换骨&rdo;,成为了&ldo;另一个人&rdo;。
人对环境的适应能力,相较于其他生物,简直可怕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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